白宫与国会就债务上限调整的谈判,未能在美国总统与国会众议院议长的面对面谈判中破冰,市场听到的是美国财长耶伦不断催促的警告,以及美国评级机构惠誉的警示。
首先需要指出,美国主权债务违约的概率为零。所谓的“X日”基本是市场噪声。因为这一旦发生,后果是当事双方所无法承受的。
不过,美国的债务上限谈判注定是一场持久战,不排除这场博弈的持续时间超过2011年和2018年那两次,目前债务上限谈判处于亮牌阶段。
这是因为,这次债务上限博弈是在美国两党立场极化下进行的,其注定了谈判的艰难程度。一方面,美国共和党的财政保守思想比以往更为突出,做大蛋糕是其最大政治资本,而这需要低税收、低监管环境;另一方面,对擅长分配蛋糕的美国民主党而言,随着选举年的到来,一旦财政支出上受到严格束缚,将冲击选民对其的支持力度。
这意味着这次债务上限博弈,是美国2024年总统选举的预热,不穷尽所有能事,任何一方都不会轻易放弃。何况,即便双方取得突破,要在6月1日前完成国会流程,也并不现实。
目前美国两党在债务上限谈判上还没有施展出各自的财技,在不触碰违约风险的前提下,两党展开持续博弈的工具箱还没真正启动。最为典型的就是财长耶伦表示,拜登政府并没有为违约事件做好准备。
从博弈论上看,这明显是给共和党送分,因为这种表达的言外之意是,拜登政府在避免债务违约上还有选择,因此耶伦针对债务上限谈判发出的不是足信威慑。
事实上,美国政府和国会可以选择更多办法,既避免债务违约又促进各自主张的充分表达。如美国国会可通过临时支付议案,拉长债务上限博弈周期,使拜登政府在余下的执政期间始终受困于财政困顿,美国政府也可通过调整支出优先序列,甚至选择联邦政府非必要部门暂时关闭等,与国会展开充分博弈。
为此,一旦这场债务上限的极限博弈变成一个旷日持久的拉扯,那么对投资者来说,最需做好准备的是美元荒的持续冲击,及为此导致全球风险资产的定价重估。
债务上限谈判与美元荒的传导逻辑大致在于,久拖不决的债务上限谈判抬高美国国债收益率曲线的同时,压低市场投资者的风险偏好,使投资者更愿降低风险资产的投资比重,以避免市场受债务上限谈判的噪声干扰,而这将比美联储加息等更容易带来全球美元的流动性紧缩,并抬高美元指数。
这至少会触发全球金融市场的两大风险隐患:一是美元荒冲击及风险资产的估值重构,一是汇率风险。最新6月1日到期的美债收益率涨穿7%,表面上看是投资者担心违约风险而出现的短期美债抛售,其实是美元荒及风险资产价值重估的一个直观冲击,毕竟行为金融学认为,人们面对盈利时厌恶风险,面对亏损时偏好风险。即应对美元荒,不论是机构投资者还是个人投资者,都不愿承认失败,以降低对风险资产的敞口风险;最新非美元的走弱反映市场投资者为应对美元流动性紧缩,而储备美元现金和现金等价物,改善其美元流动性。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美债上限谈判是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极限博弈,我们可猜中结果,但无法描述过程,而对市场来说,博弈过程本质是金融市场价格发现和风险管控的过程。为此,金融领域应想好应对美元荒的有效途径,比如减少风险资产的投资比重、避免币种的跨期配置风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