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彭新
“你不是为了食物而奔跑,就是为了避免成为食物而奔跑。往往你无法分辨到底是哪种情况。不管怎样,都要奔跑。”2023年5月27日,英伟达CEO兼首席执行官现身中国台湾大学毕业典礼并发表演讲,勉励毕业学生。
身着黑色的毕业长袍,蓝、白、绿相间的垂布中镶嵌着象征台大的梅花标志,黄仁勋一改以往黑色皮衣示人的“霸气”形象,在学生的欢呼下进场。演讲伊始,黄仁勋即用台语和学生打招呼,“本来想说和你们说台语,但是越想越紧张,我在美国长大,台语不标准,今天说英文好吗?”
当前,正值英伟达的高光时刻,在交出大大超过预期的季度业绩后,英伟达市值飙涨,逼近万亿美元。在ChatGPT引发的AI狂潮下,英伟达用于AI计算的GPU供不应求,成为市场上最受瞩目的芯片公司。
但在本次演讲中,黄仁勋提及了英伟达起于微末的创业时期,公司一路磕磕绊绊,险些濒临倒闭。“我在创立英伟达之前是成功的。”他说,“但在英伟达,我经历了失败,极大的失败,所有的失败都令人羞愧和尴尬。很多都几乎使我们走向了灭亡。”
在演讲中,黄仁勋分享了英伟达早期的三个“失败故事”,他称这些故事在英伟达从一家三人的游戏图形芯片创业公司,一路发展为价值近万亿美元的全球AI领导者的三十年旅程中,最终塑造如今的芯片巨头起到关键作用,以此勉励毕业生们认清错误,坚持意志,知时而变:
第一个故事是,英伟达发明的3D图形芯片最早用于计算机游戏,历经几代开发后为降低成本,找上当时的日本游戏大厂世嘉合作开发。然而,经过1年的开发后,黄仁勋发现行业已经快速变化,微软开发出了Windows 95上的Direct3D图形接口,使得英伟达和世嘉联合开发的技术偏离市场主流,黄仁勋不得不联系世嘉CEO解释这一困难处境,但他仍要求世嘉按照合同付钱。
若世嘉退出合作且不付款,英伟达将面临倒闭命运。幸运的是,世嘉同意付款,给了英伟达数个月的喘息时间和打造出RIVA 128芯片的机会,扭转了公司的命运。“让我惊讶的是世嘉答应了,也因为他们的慷慨,让我们能再活6个月。”黄仁勋表示,正是英伟达正视了错误并及时止损,谦卑地寻求帮助,才挺过了倒闭危机 。
第二个故事有关如今让英伟达成就市值巅峰的CUDA(Compute Unified Device Architecture,一种并行计算统一计算架构)。这既是一个并行计算平台,也是一个编程模型,包含一系列的开发工具。所有英伟达的GPU都支持CUDA。这意味着,从学生到科学家,任何人用一台配备GPU的笔记本电脑,就能开发软件。
2007年,黄仁勋决定把CUDA内置入公司的所有GPU中,使它们能够处理3D图形外,还能处理数据。但这是一项昂贵的长期投资,受到了很多批评,直到几年后这些芯片开始被用于机器学习才有所回报。“我们的市值刚刚超过十亿美元。”黄仁勋回忆称,“我们经历了多年的疲软表现,股东对CUDA表示怀疑,更希望我们能提高盈利能力。”
因此,英伟达必须证明CUDA的市场需求,并不断展示开发CUDA的好处。直到2014年,一位学者把CUDA用于AI计算,开启了人工智能的年代,CUDA才得以顺利打开市场。“幸运的是,我们也发现人工智能的潜力。多年后AI革命爆发,英伟达则成为引擎。”
黄仁勋认为,正是因为过去的磨难,才让英伟达的坚持得到了回报,“我们为AI发明了CUDA,这段旅程塑造了我们的品格,承受痛苦和苦难,是在追求愿景的路上必经之痛。 ”
第三个故事则有关英伟达的移动市场败局,2010年英伟达决定进入移动手机市场,那时智能手机欣欣向荣,显然对图形计算要求会迅速提高,但对英伟达而言,这一愿景未能如愿,竞争对手大量涌入,学习制造移动计算芯片,而英伟达却在学习如何开发基带芯片,尽管市场份额仍在增长,但市场竞争激烈程度陡然上升。
“我们做出艰难的决定,放弃这块市场。因为英伟达的使命是造出能解决‘普通电脑无法解决的问题’的电脑,我们应该专注在这一愿景上,发挥我们独特贡献。”黄仁勋称。
黄仁勋称,这一放弃获得了回报,英伟达创造了一块新的市场——机器人,当时机器人市场规模很小,但如今,英伟达坐拥数十亿美元的自动驾驶、机器人业务,也开创一个新的产业。
对此,黄仁勋总结称,撤退对在座聪明且成功的毕业生来说并不容易。然而,战略性撤退、牺牲、决定放弃什么才是成功的核心,并且非常关键。
AI仍是黄仁勋在演讲中反复强调的主题,他称,AI将改变每一份工作,大大提升工程师、设计师、艺术家等的工作表现,他预计每家公司和大家都必须学会善用AI,尽管有些人担心AI可能会夺走他们的工作,但对AI了如指掌的专家将会取而代之。
黄仁勋还认为,现阶段正处于AI技术时代的开端,AI将从根本上重塑电脑,是电脑产业的再一次重生,也是中国台湾厂商的黄金机遇,他称,1984年是一个完美的毕业年份,他认为2023年也是如此,“今天是你生命中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一天,因为你将从这里毕业。”
“请借助人工智能,完成难以想象和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对在座毕业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