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和郁亮

不一样的领导，“不变”的万科

有人说，郁亮越来越像曾经的老领导王石，一样的瘦削，一样的爱运动。

往前看，王石曾带领万科穿越地产周期，现在郁亮主导下的万科同样在周期底部摸索转型、重新生长。

适逢最近万科处于风口浪尖，这个时间点重新观察万科两任精神领袖，或许能探究到一点答案，解答为何万科在市场深度调整的三年，仍能向前发展。

这其中既充满变化，又有很多不变的东西。

接力王石

曾经的行业优等生万科，最近受到市场大量关注，起因是2月28日前后，网传万科正与以保险公司为主的贷款机构新华资产，商谈非标债务延期。

这一未经证实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发市场对于万科最新一轮债务偿还能力的些许质疑。

3月3日，新华资产发布声明称，万科企业系中国房地产行业龙头企业，一直与公司保持正常的业务合作，侧面表示该坊间传闻为不实信息。就在昨日（3月5日），万科也公开回应称，美元债VNKRLE 5.35所有资金已经到位，偿债工作在有序铺排中。

万科的回应虽然还未完全平复市场情绪，但不少人选择相信万科，毕竟在这个行业，万科一直都是尖子生。

在行业动荡的这几年，万科的财务表现一直是“标杆”，素以稳健著称，又最早感受到行业寒气，早早开启转型。

万科稳健的运营跟集团过往波折的经历（曾经历复杂的君万之争、万宝之争）分不开，明白股权及股东关系稳定的重要性。灵敏的嗅觉、对市场的敬畏以及危机感驱动的意识，则始于王石，现又被郁亮延续。

谈起万科，最为老百姓所熟知的是万科集团创始人王石，但在行业和市场层面，郁亮拥趸同样不少，俨然是接力王石后万科的第二位灵魂人物。

从万科的发展来看，两代管理者之间更多像传承，而非替代，早从郁亮选择“追随”王石攀登珠峰可见一斑。

王石热衷攀珠峰，行业人人佩服，但少有人做到。

2023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年会上，王石表示，计划81岁时第三次登顶珠峰。并称，2003年第一次登上珠峰是“个人主义的一个极端膨胀的顶点”；七年之后的第二次挑战是难度非常大的环保登山，做到了零垃圾；而计划81岁第三次登顶珠峰则是为了挑战人类登顶珠峰的80岁高龄纪录。

除了王石热衷攀登珠峰，郁亮同样有热情。

2013年5月17日，在经过为期三年的训练之后，郁亮成功登上了海拔8848米的珠穆朗玛峰。

那段时间，不少人有疑问“王石已经登过了珠峰，你干吗还登，你就不能干点别的吗”，郁亮表示，“但是我觉得没有比登珠峰更有象征意义的，更有挑战意味的了”。万科官方则称：万科勇于挑战的精神需要一代代地传下去。

也是2013年，郁亮接受《南方周末》专访，表示他跟王石之间并无外界揣测的那些摩擦。

企业发展，总有分叉，但无论是从不运动转变为运动达人，还是跟王石一样越来越瘦削的外表，亦或是从王石口中审慎缜密转变更敢打破行业沉默的人，郁亮身上有王石的影子。

一千个人读一千本哈姆雷特，一座山，横看成岭侧成峰，各有不同，何况还是珠峰。

纵有质疑，山就在那里，郁亮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风景，也即将迎来自己的时代。

四年后，就在2017年6月，深铁接替华润成万科第一大股东，王石卸任万科董事长，进入退休状态，郁亮接班，当选董事会主席，扛起万科接续发展的重任。

成为千亿房企掌舵人的郁亮，更加成为市场关注的焦点，风格也逐渐鲜明。

郁亮的时代

郁亮跟王石不一样，一个是“野心勃勃”、掘金新时代的地产开拓者，一个是心思缜密、财务出生的职业经理人。

在接受《经济观察报》采访时，面对攀登珠峰，一段描述极能概括郁亮的个性：“我一个人上去不叫成功，我能够带一个队上去才叫成功。”郁亮的行事作风和管理之道可见一斑。

在如今行业动荡的周期底部，我们或许能从郁亮一系列的行事和决策，找到万科穿越周期底部的希望。

接棒王石后，郁亮最早在2018年公开喊出“活下去”的口号，并试图放慢发展步伐以优化资产结构。

只是，在接下来的几年，寒气逐渐传导开来，万科的表现也开始不尽如人意。

2021年，万科归属上市公司股东净利润225.2亿元，同比下降45.7%，这一近乎腰斩的下滑，让外界震惊，这是万科上市31年以来，继1995年、2008年后第三次净利润下滑。

在2021年三月底的业绩会上，万科没有按以往惯例由集团董秘朱旭介绍公司财务数据，而是由当年57岁的万科董事长郁亮亲自上场。郁亮主动公开致歉称“2021年业绩表现不好，让股东失望了”、“我向52万名万科股东，表示诚挚的歉意”。

对于业绩下滑的原因，郁亮很坦诚，表示尽管公司在行业中较早意识到高速增长终将结束，但惭愧的是，万科的行为未能坚决摆脱高增长惯性。

公开检讨之外，郁亮自愿放弃了2021年的全部奖金，并主动降薪。

财报披露，郁亮2021年税前年薪为154.7万元，相较过去两年（年收入均在1200万元以上）直降千万，被行业称为2021年降幅最猛的地产掌门人。

既然上一年的业绩不达预期，之后的成绩总要对得起期待。

2022年是郁亮异常忙碌的一年，也是郁亮积极露面的一年，继3月业绩会上致歉后，郁亮在6月称“短期来看房地产市场已触底”，9月表示看见了“微光”，12月公开表示“行业的难关已过、微光正逐步变成曙光”......

郁亮不再是王石身边“审慎缜密”、低调行事的职业经理人，郁亮的每一次出现和发言，都会引起行业的万众关注。

跟以往不同的是，郁亮高调的露面和发言鲜少有人反感。或许是在行业逐渐“沉默”的时候，这样“高调”表示对行业发展的信心，显得格外珍贵。

继成为万科核心之外，郁亮也逐渐成为行业领袖，担负起领路认的职责，在郁亮之前，是王石在做这样的事情。

除了郁亮的鼓劲，万科2022年的业绩也给了行业更多信心。

2022全年，万科实现营收5038.4亿元，同比增长11.3%；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净利润226.2亿元，同比增长0.4%。2022年经营、服务业务快速发展，其中物业服务的收入增速为26.1%，物流仓储、租赁住房、商业地产等业务的收入（含非并表项目）增速分别为17.9%、12.1%和14.3%。

在这样的行业环境下实现增长，净利润企稳，含金量不言而喻。

但即便公司净利润止跌企稳，包括郁亮在内的万科管理层，仍然需要从往年经济利润奖金中返还1.06亿元，原因是没有实现内部规定的经济利润。

不仅如此，去年10月万科对于郁亮和万科CEO的薪资又有新调整。万科公告显示：未来3年，万科董事会主席和总裁的奖金，将在年度净利润指标之上，新增加年度股价变动作为调节系数，对比指标则是公司A股每日复权收盘价的全年平均值。

简言之，未来三年，万科董事会主席郁亮、总裁祝九胜的现金薪酬，将和公司股价变化紧密相关。股价跌，则薪酬同步波动。

我们很难说这不是郁亮的信心和策略。

当然了，如何评价一家企业的掌舵者，行事风格和管理才能固然是一方面，对于企业未来发展的判断或许才是关键，包括任期内是否增加了企业声誉，或改善企业管理，提升产品质量和服务等等。

在这一方面，郁亮的表现并未让市场失望。

找到未来

郁亮相信“好产品才是最好的话术”，我们可以从万科的产品和服务，来看看这一理念的践行情况。

以地产开发为圆心，万科正在向长租、物业、物流等领域延伸，而在以往，这些都是地产行业认为“吃力不讨好”、“着眼于长周期发展”的业务。

援引中国企业家杂志采访稿，郁亮在采访中表示：无论大家是否愿意或接受，是否做好了准备，行业都将进入新的发展阶段。未来的万科要开始赚小钱、慢钱、辛苦钱，经历从房产开发者，到不动产服务经营者的转变。

可以说，房企要在周期底部逐渐回弹、实现转型，离不开对居民需求和市场需求的精准把握。从成绩来看，这些以往房企不愿意做的高投入低回报业务，正在成为万科战略的核心组成，郁亮带领下的万科，似乎找到了自己转型的方向。

根据万科公开的业绩披露，物业、物流、泊寓等经营业务已经跑出了行业领先成绩。具体来看，万科物业发展家装市场，在2023年1~9月合同量累计近一万户，同比增长超150%；被认为不动产业务中最难赚钱的长租公寓，从2023年6月起实现单月利润连续回正，9月份实现累计权益净利润回正；经营性服务业务在2023年上半年营收同比增长了11.9%......

这是万科探索转型取得的成绩，也是郁亮适应变化给到行业的转型成绩单。

市场需求正在细分，房企想要穿越周期，就要适应变化。万科正在努力释放信号：万科正在赚小钱和辛苦钱，也赚到了，且未来或将持续获利。

“城市永不落幕，当下不必过于悲观”，这是郁亮信心的来源。

万科想要融入城市转型的浪潮，或许现在就是郁亮带领万科改变的时机，即便困难重重。

纵观此前郁亮的种种举措，包括其在各大公开场合显露出对于地产行业未来发展的信心，在今日这种境况，不仅是给万科找到了方向，对于鼓励行业转型及引导发展，也十分有价值。

正文上文所言，这或许是一种策略，但更像是一种信心。

在行业底部时刻，信心比黄金更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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