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26 集有一个共同的主题,爱情更像事业的绊脚石。
卢美琳和金老板是这样,阿宝和汪小姐也是这样。
先说说阿宝和汪小姐。
阿宝对汪小姐,是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打法。
然而,这种打法, 简直是发癫。
阿宝似乎没有搞清楚,汪小姐自立门户做大单的真正诉求:向世人证明,没有宝总,汪小姐依旧强大,甚至更强大。
这就注定汪小姐和宝总有不可调和的冲突。汪小姐要证明自己,必须和宝总划清界限,和宝总抢单子,会成为她证明自己的最优解。不是说她一定要和宝总抢项目,而是沃尔玛是大单,最适合证明自己的能力,碰巧宝总也盯上了沃尔玛的订单。
然而,宝总脑子不清爽 ,哪怕得罪爷叔,也要给汪小姐铺路搭桥,各种助攻。
这是脑子犯浑的阿宝,不是精明能干的宝总。
阿宝帮27号的汪小姐,阿宝好做生意,汪小姐完成kpi,他们建立的是共赢关系。
汪小姐离开27号,她是和阿宝抢蛋糕的竞争对手,上海市场的蛋糕就这么大,所谓同行是冤家。
阿宝对汪小姐手下留情,恰恰与汪小姐的诉求南辕北辙。阿宝对汪小姐的拯救欲,更像他传统男人形象的自然流露。
阿宝帮助汪小姐,典型的吃力不讨好,爷叔生(li)气(kai),汪小姐难过,以小宁波为代表的其他合伙人寒心。
再说卢美琳和金老板。
金老板坠楼身亡,是第25集的高光时刻之一。
有网友怀疑,小江西可能是造成金老板坠楼的元凶。我仔细拉了金老板坠楼的片段, 小江西的守部姿势不像推,而是拉。因此,我很难相信小江西会有杀人灭口的可能。
金老板死后,卢美琳暴击小江西拍得好。
卢美琳性格彪悍,粗喉大嗓,她眼睁睁看到老公在她面前摔死,她安静了。
一动衬一静,很反常。
反常超越日常经验,不可预知,人会调动本能,出现站逃反应。
而后,瘫坐在地上的卢美琳对小江西招手,让她走向自己。
这个坐姿依旧是反常行为,卢美琳性格强势,习惯居高临下。瘫坐在地上的卢美琳,抬头望向呆如木鸡的小江西,此时的卢美琳,像个需要被安慰的弱者。
小江西缓慢地走向卢美琳,此时发生的一切超越她的日常经验,脑子转不过来,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因此动作很机械。
卢美玲摸了摸小江西的脸颊,她确定金老板欠债而后坠楼的背后,小江西也难辞其咎,他们俩有染。
小江西必须死,于是她薅起小江西的脑袋,往墙上疯狂地撞击。
金老板败家,这难以压垮卢美琳。因为她是金美林的老板,有源源不断的现金流。
但是,金老板和小江西有染,是卢美琳无法接受的事实。在此之前,小江西敢要金老板的戒指,这种定情物触碰了卢美琳的底线,因此她会赶走小江西。
金老板坠亡时,配乐是陈百强的《一生何求》。
卢美琳的一生何求,求的是金老板的爱。
金老板之死,大概率还隐藏着一条至真园和金美林的商战线。
金老板借的是林太的钱,而李李认识林太,金老板陷入债务风波,是不是有李李搞事?
我认为,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没有更确切证据论证这个观点,对此,大家见仁见智吧。
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这个时代,特别喜欢讴歌爱情。
其实,爱情这个概念,也不过近二三百年才流行的新概念。历史学家斯蒂芬妮·孔茨认为,在十八世纪末,婚姻依旧被视为政治和经济问题,而不是情感问题。奥斯丁写的爱情小说,经济问题始终是第一重要的考量标准。即便是追求爱情的伊丽莎白,别人问她何时对达西动心的,她用双关语来掩饰自己的真情,“从我看到彭伯里美丽的园林那天开始的。”
这里面有个非常值得讨论的问题,爱情那么好,为什么古人不重视?
费孝通在《乡土中国》给过一个解释,旧式家庭强调稳定,爱情会影响稳定,对旧式家庭来说是个负资产。
恋爱是一项探险,是对未知的摸索。
这种企图并不以实用为目的,是生活经验的创造,也可以说是生命意义的创造,但不是经济的生产,不是个事业。
恋爱的持续依赖于推陈出新,不断地克服阻碍,也是不断地发现阻碍,要得到的是这一个过程,而不是这过程的结果。从结果说可以是毫无成就的。非但毫无成就,而且使社会关系不能稳定,使依赖于社会关系的事业不能顺利经营。
因此,旧式的中国家庭有家法,夫妻之间以相敬如宾为荣,亲子间强调负责和服从。三纲五常,本质上就是纪律。
这些纪律的存在,是为提高事业效率而服务的。
旧式婚姻的主流打法是盲婚哑嫁,现在看来不可思议,因为我们已经脱离了当时的生产关系。
工业文明社会的发展动力是满足需求,甚至制造需求。爱情有助于制造需求(对于那些放弃爱情的人来说,追求自我也是制造需求),这有利于生产力的发展 ,于是爱情就成为当代社会的政治正确。
工业文明中,人很容易被物化,爱情是为数不多能避免被物化的情感体验,当代人讴歌爱情,合情合理。
这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卢美琳对金老板 ,拍出刺激又危险的一体两面,里面是情感大于金钱的爱情逻辑。这是当代人喜欢看的爱情故事。
普通人的一生,再好也是桃花扇,撞破了头,血溅到扇子上,就这上面略加一点染成一枝桃花。
为爱情而撞的头破血流,虽败犹荣的感情故事,是当代普通人最顶级的情感体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