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次,还会选择你的原生家庭吗?

母婴育儿2023-12-22 15:05:30橙橘网

重生一次,还会选择你的原生家庭吗?



大多数人看到此话题,可能不愿意多做思考,因为“重生”这个词多少有些游戏色彩,去经历死亡,再次生长,或许还带着之前的体验和意识去做选择。然而,在面临选择时,内心的答案可能也远非“是或否”、“选或不选”那样简单。可是,往往越是这样不会引起过多思考的问题,越容易引起精神分析的好奇。


无法绕开的“原生家庭”

“原生家庭”对孩子成长的情绪模式塑造有着重大作用,但这个词又多少背负了一些不太好的名声。

举例来说,孩子从出生起,就在养育者-家庭和社会环境等多个维度的影响下成长。养育者在物理身体上努力照顾婴儿,并且在情绪上努力与婴儿同频,婴儿随之慢慢发展出自己的想法、开始独立,然后变得调皮捣蛋甚至难以照顾。

于是,冲突的雏形可能就慢慢呈现了:孩子想要自己做事,而养育者想要确保孩子获得足够的营养。如果坚持要让孩子像以前那样顺从地接受喂养,孩子就会通过调整自己,来适应养育者提供的生存环境。当孩子感觉到被迫或者一定要顺从养育者的要求,并且被动地要以自己为代价来服从,那么,这种病理性适应的模式就慢慢形成了。

孩子通过调整自己,来适应外界提供的生存环境,有时候会牺牲掉一些自己的需要。这样的适应策略,有些是发展性的,有些可能会发展成所谓的“病理性适应”——当关系中的双方有一方必须要放弃自己的需要,以此作为代价来维系这段关系,这样的个体得要通过否定自己的任何需要,才能够感觉到在一段关系里面是安全的;亦或这样的个体只有在独自一个人或者隔离独处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平静,可以真实地做自己。

我们也会经常听到将自己的心理困扰和原生家庭联系起来,以上可能是“原生家庭”被诟病的原因之一。这么做似乎也没多大问题,毕竟为心理的困扰找到了原因,但若只仅限于此归因,可能对改变或者重生也无济于事。

当陷入这样的痛苦时,我们往往忽视了更多的可能性:此刻面对困境的我们,早已不同于当初的那个孩子般的自己了。处在关系里面的两个人,可以通过协商和妥协,尽量满足彼此的需要。即便关系中产生了冲突甚至断裂,个人的安全感或许会被震荡,但不会因此而感受到湮灭,仍然有生命力来维持个体内心世界的完整以及现实生活的活力。


重生意味着什么?

想到重生,多少会想到类似穿越剧。我们文化下的穿越剧大多是穿越回过去。选择穿越回过去,可能是因为现实中有太多让我们不可控的状况,或是想要改变却无力改变的状况。每当面对这些状况,五味杂陈的各种情绪感受都会涌现上来,繁杂程度和强烈程度也不尽相同,一时间难以消化和理解。

既然感觉那么糟糕,我们就往往会想象通过改变过去来得到现实中不一样的结果,想要避免再次面对那些无力的局面。这些本质上或许都是想要避免再次感受到那些糟糕复杂的情绪、感受和体验。

然而,现实情况可能比想象的要糟糕一些。当我们在思考重生或者选择时,强迫性重复会告诉我们:那些曾经被压抑和抑制的东西,一直在努力寻求重生。不管是否可以选择,强迫性重复始终在寻找机会,一次次把当时的场景和体验进行重生。所以,现实情况很可能是:重生的不一定是你本人,而是当年让你无所适从和不知所措的困难情境和一系列情绪上的连锁反应。关键在于,此时的你,是否会和彼时的自己,有不一样的觉察、选择和应对?

关于重生或者穿越,会让我想到早些年的一部电影《乘风破浪》。

父亲在主人公太浪出生前被判入狱,太浪出生后不久其母亲去世。出狱后的父亲对太浪的管教十分粗暴:鄙视其兴趣爱好,尤其反对太浪热爱的赛车事业。从小失去母亲,加上一个坐过牢且粗暴蛮横的父亲,这一切不仅让太浪从小失去了家的概念,而且加剧了对父亲的看不起。对太浪来说,没有母爱、没有家,有的只是一个粗暴对待他的父亲,这就是现实和他的原生家庭。好在太浪争气,成年后拿到比赛冠军,但是在夺冠后出了车祸,和父亲一起被送进医院,穿越也就由此开始了。


被送进医院后的太浪醒来后发现自己回到了出生前的一年。在那里,他遇到了父亲徐正太,一个手下全部弟兄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的帮派头目。太浪在里面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自己的妈妈,并且想方设法一定要让自己的妈妈和自己的父亲结婚,最后还成功地由自己主持了自己父母的婚礼。有意思的是,太浪穿越回去所做的选择,和不穿越回去的人生图景,好像没什么不同。

不一样的地方是,在和父亲的相处中,太浪逐渐了解了父亲,他曾经也是个有梦想,并且也为梦想奋斗的人。尽管可能在太浪看来,父亲的这些梦想和眼光挺可笑的,但他没有像父亲对待自己那样嗤之以鼻,更多的是以“兄弟”的身份和父亲出生入死,从之前的看不起父亲,到父亲坐在车里问他“开车技术哪里学的”,他回答“遗传的”,慢慢改变了对父亲的看法和情感。


这次穿越,太浪看到了早已没有印象的母亲,全情投入参与并主持见证了父母的婚礼,更主要是从原先看不起父亲,到后来的“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以及那句简单的“遗传的”,这些都让太浪慢慢靠近了父亲,又能更加自豪于自己所选择的专业技能。

最后,在医院醒来时,太浪向病床上的父亲做了个兄弟般的手势。现实中的父亲是否能认得太浪的手势,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太浪经过这次穿越,见到了母亲、见证了父母结婚,对父亲有了理解和接纳。此处的重生,对太浪而言则是个心理建构的过程,虽然穿越前后,现实都没有变,改变的是主人公心中对于父亲母亲以及家的感觉,这份感觉的温度和分量是非常有作用的。


关键并不在于“选择”
而在于“重生”

电影结局是美好的,但是现实的情况或许比电影要残酷。因为整个人生无法重启或者穿越重生,但是那些被我们驱赶在了意识之外的、被压抑的和回避的回忆、感受和情绪等,却无时无刻不在努力寻求重生。

就像电影里的主人公那样,带着成年人的意识觉察,再次去体验那些努力寻求重生的回忆、感受和情绪困境,去哀悼当时的某些期待和需求,没有被满足;去哀悼当时作为孩子,在心理能力应对方面的有限和不足;同时另外一只脚站在当下,去留意自己现有能力的成长——这个过程不亚于出生入死,甚至得要来回往复好多次。

当然,最后死的不会是我们本身,而是那些当时未被满足的期待和需求,包括对他人的,也包括对自己的。

在这个来回往复多次的过程中,“重生”也就慢慢出现了:通过无限接近、体验、表达和理解那些难以触碰的部分,让这部分不再被排除在体验之外继续“作妖”,同时也带着陌生感和不确定感去“活向前”,让生命迎接更多的可能性和丰富性,去到那些在以往始终被阻碍且又难以到达的地方。


重生,一次就够吗?

其实《乘风破浪》的治愈效率还是非常高的,重生或者穿越一次后就走了出来。


当然,有重生一次的,也有穿越回去重生很多次的,这个过程则更贴近于精神分析中的修通过程,并非一蹴而就的发生,而是缓慢螺旋式的上升或前行。当事人每次似乎都会到达和之前类似的位置,但每次的感受体验又不会完全和之前相同,在这缓慢而微妙的过程中,改变就渐渐发生了。

比较有代表性的电影是《土拨鼠之日》。男主角菲尔在一次工作之后,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同一天里:他在当天睡下后第二天起来时,会面对和昨天相同的天气、时间、人、事、物,唯一不同的是菲尔自己的记忆不会重启,而是在不断累积,但是周围所有一切都一直被定格在了那个固定的一天。

当发觉无论如何都无法走出困境时,菲尔的自恋暴怒让他可以为所欲为而免受惩罚,由于在不断重复中摸清了所有的规律,菲尔开始在那个特殊的一天天里逐渐靠近自己喜爱的女主角丽塔。

但让菲尔挫败的是,无论他如何在重复的过程中进行计划或调整,菲尔始终没能如愿,每次换来的都是丽塔的一记耳光。随着一记记耳光的产生,逐渐带给了他非创伤性的且类似恰到好处的挫折,让菲尔慢慢意识到自己内在的空洞感和全能感。也正是在这样的一次次重复中,菲尔开始试着将自己真正的关爱投放到周围人的身上,从一开始的刻意为之,到后来的热情投入并享受着参与进行,正当他逐渐不在意是否能走出那个固定的一天时,变化也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


影片中的两句对白,揭示了两个人关于陷入重复的理解和意义。

菲尔:没关系。我已经有很多次自我扼杀了,我自己甚至都不存在了。

丽塔:嗯,有时候我真希望我能有一千条命。我不知道,菲尔,也许这不是诅咒。这取决于你如何看待它。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与病人谈话》一书中最后的那段话:

我们就像住在埃特纳火山脚下的土著,每隔20年左右,火山就会爆发并且摧毁整个村庄。曾经有人问他们为什么一直住在原处,而不是去几千米外更安全的地方重建村庄,他们回答说:“因为在这片土地上,我们能种出最优质的葡萄。”


我们内心可能住着不同的太浪或菲尔,或许也都在尽各自所能让自己走出或者逃离困境。我也时常会想到那些经历了个人或代际生命中重大创伤和挫折之后,存活了下来并且依然对生活保持热情的人们,他们当之无愧于那句“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精神分析是一种工具,它不提供具体的解决方案,却让来访者在咨询师的引导下,发现自己内心隐秘的角落。

在《真实案例解析与督导》第5节与第6节课程中,来访者因婚姻伤痛走进咨询关系,内心痛苦从话语中流露,倾听言语背后的心灵渴望,正是咨询师进入来访者潜意识的入口。

作者:任喆,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有弥联合心理常驻咨询师,关系性全身聚焦治疗师。

编辑 | 大虾 插图 | 《乘风破浪》《土拨鼠之日》剧照

——阅 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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